时间:2023-06-29 15:23:07来源:网络
余华说自己一双拖鞋走遍全国 余华靠活着赚了多少钱?据消息显示,在2018年《活着》稿费的版权收入达到1550万元。
余华曾谈到:“一个作家的童年决定了他一生的写作方向,最初来到他生命中的印象构成了世界的形象,成年后对世界的印象只是对童年印象的补充或者修改。”
余华的创作,甚至是早期的先锋作品,都明里暗里存有那个特殊时期的狂热气氛与血腥记忆。这样的童年经验,先锋作家风尚,与老一辈作家的创作会产生距离感,加之余华曾经深受卡夫卡、普鲁斯特等海外作家的影响,便造就了他文化心理和身份认同的“边缘性”特征。
这种“边缘性”使得余华往往会以不同于传统作家的另一种视角审视历史。在余华的笔下,“历史”开始由集体话语空间转移到个人话语空间,当掺杂了个人经验之后,“历史”则被渐渐扭曲、淡化,乃至离去。
他的成名作是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余华仅用五千来字的篇幅讲述了主角十八岁成年出门远行遭遇的荒诞故事。王蒙从现实主义批评传统的视角,认为小说表现了“青年人走向生活的单纯、困惑、挫折、尴尬和随遇而安”[2]313。但在笔者看来,这部作品所隐藏的寓意并不单纯。余华的叙述特点,乃至渗透到骨子里的冷漠和暴力在《十八岁出门远行》已经初露端倪。
于是有无数拳脚前来迎接,我全身每个地方几乎同时挨了揍。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时,几个孩子朝我击来苹果,苹果撞在脑袋上碎了,但脑袋没碎。我正要扑过去揍那些孩子,有一只脚狠狠地踢在我腰部。我想叫唤一声,可嘴巴一张却没有声音。我跌坐在地上,我再也爬不起来了,只能看着他们乱抢苹果。我开始用眼睛去寻找那司机,这家伙此时正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我便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比刚才的鼻子更精彩了。
这样冷酷的表达策略同样表现在这篇小说的历史书写上。这是一篇读者难以从文中获取更多时代背景的小说,余华剔除了时间,只留下一群在中国任何朝代都能见到的农民在趁火打劫。即使将这篇小说的历史叙事尽力延长,甚至放置在诸多的历史时刻,或许都没有任何违和及背弃感。
余华只淡漠地叙述着这样一个远行的故事,除故事主线外,其他一切都被牙医余华粗暴地拔掉。同年的《四月三日事件》表现了同样的形态,与《十八岁出门远行》相比,这篇小说并没有完全拒绝背景的加入,全篇氛围诡异,主人公颇具神经质般的举动,似乎都在烙印经历特殊时代的青年那独有的孤独、扭曲。
1988年的小说《现实一种》中,山峰山岗兄弟二人莫名其妙又惨绝人寰的家庭悲剧将余华小说先锋性的历史书写推向一个小高潮。虽然小说中同样没有明确的历史意识,但其中只言片语的时代及事物的呈现却着实令人不寒而栗。最为典型的是山岗的身体被解剖时的描写,余华冷静而细致地讲述就好像他在解剖历史。小说中所有暴力的呈现也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特殊年代带给余华的记忆及创伤。这其中,没有原因的暴力,没有价值的屠杀,没有规则的破坏,所有人只是拨开自己的皮,肆意炫耀谁的灵魂更丑陋。
到《往事如烟》,余华直接连人名都抹去,用阿拉伯数字代替人物的身份和名字。里面的故事同样是令人惊悚的,人物的死亡比起《现实一种》更加突兀和频繁。揭开余华设置的迷雾,好像小说三要素中的人物、环境都被抹去,只剩下作者用来宣泄暴力的情节。历史在此被虚无化,而不断上场的只有死亡。
对于余华等先锋作家来说,他们接触的历史,他们的童年,是处在边缘位置观察特殊年代的疯狂行为,反映到他的作品中,则试图回避深层话语。“现代文学是制度性建构,它嵌入民族国家政治。”
从小耳濡目染,又使余华不由自主地将暴力刻在自己的基因中。因此先锋时期的余华不断地逃避着,既否定自己作品中的历史,将人物、历史全部符号化,却又不带现实生活逻辑地勉强推动故事的发展,将历史带给他的暴力他深深地埋藏在作品之中。